放逐劳改。干姐视其为亲子,大受刺激。
啊异老师!兽蛋暗自嗟呀,没吭声。
干姐自己,对政治保持高度警觉,如枝头麻雀,随时观察风向。如批胡时便将有胡适签名的合影照,多人而非她与胡适单独,从箱底翻出交给组织。
可惜,先天带来的政治因子,由不得她。
他家的农民起义先祖后来投降了朝廷。有点像宋江,被朝廷派去征方腊,但过后又征辽国,去抵御外辱收复失地。于是,起义领袖、投降派、刽子手和民族英雄这几顶高帽子换来换去戴在头上,历史学家、投机家争得不可开交。
忽又有新的材料出现,对英雄说有利,这派似得到翻身。然而又出来一匹新锐黑马,再次进行了颠覆。死者长矣已,后人却睡不了安生觉,
干姐无论解放前后,政治上都是站稳脚跟的,在前几次运动中安稳渡过。就为这个祖宗问题,翻过来倒过去,始终感到迷惘,患上了忧郁症。
眼目下,四清又成燎原之势。先叫小四清,只在农村展开,现在扩大为“大四清”,要清查历史等等,已有学术界一些红极一时的大人物,被拎出来批判了。
所以我说,我算什么东西,我的运气很好,很好!
是的,你运气好,我运气也好,甚至更好。更好只有兽蛋儿自己懂,指没有背着异老师说的那个黑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