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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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婵只觉得刚上了马车，还没拐几个弯车便停了，她见王之牧的脸仍陷在阴影中没甚动静，仿佛在想什么要紧的事，便轻唤他，却不见他回应，不得不又连唤了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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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沉默多时的王之牧却像是下定了什么要命的决心似的，倏然抬头直直看着她，看的她后脖汗毛立起，接着伸手拽过她的手，牵着她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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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月，但姜婵还是从大门口挂的灯笼上瞧出了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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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她只闻其名，她却从未亲临其境的英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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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大人，您要带奴婢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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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牧没有理会她，只是径自牵着她的手，拉着她风一样往里走，不多一会儿进了二门，又换了一座青帷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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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的手受伤了？”方才王之牧拽着她时，她才发现他藏在袖中的手掌竟裹了细纱布，如今在车里坐定后，借着车侧的油灯她才发现布面上竟渗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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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婵的话还未说完便噤了声，只因王之牧瞧她的眼神竟令她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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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度垂眼，嘴角微扯，竟低低笑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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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前他便已明白，原来她那些日夜对着他的言笑晏晏、那每夜梦中的哭泣全都是假的。当时他怒极，硬生生将手中之笔折断，那尖利的木屑想是那时刺入他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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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手掌这点疼，跟他碎裂的心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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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未像此时这般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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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早本以为自己追查的是她私下做生意，毕竟他时常见她镇日坐在绣架前手脚不停，屋内却没多少她的绣品。他本以为她只是委托那婆子去买卖绣品，没想到却翻出这么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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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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