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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颜跪在蒲团上,想到还有几个时辰才天亮,不由得磨皮擦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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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周瑾行的忍耐力好,又不像古人动不动就跪,一点都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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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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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周瑾行才忽然道:“淑妃你有阿娘,能跟朕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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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颜愣了愣,老实道:“妾小时候很调皮的,经常挨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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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行勾了勾唇角,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朕小时候也经常惹祸被许太后罚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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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朕很怕她,因为她总是板着一张脸,很是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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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朕又很喜欢她,因为她心情好的时候,会不厌其烦教朕为人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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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颜默了默,试探道:“许太后对陛下有养育之恩,想来走到今日,陛下心里头极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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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行没有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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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颜望着棺椁下的引魂灯,没再主动搭话,因为母子关系怪异,怕触碰到他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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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各自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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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行仿佛彻底放下了对许太后的恨,缓缓说道:“朕其实爱她,敬她,也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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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既有着蓬勃的权欲心,又有着一般男人没有的杀伐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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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跟着她的脚步,踩着她的脚印一步步走到今日,没有她的成就,就没有朕今日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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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朕又恨她,她希望朕永远都长不大,永远都躲藏在她的羽翼下,休要冒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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