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年明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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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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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珣抿唇,他说:“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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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坐了下来,心中挣扎良久,才反过来轻轻握了李楹的手,他的手掌带了兰芷香气,那是他在进李楹房间之前,用银盆盛了清水,又于清水中加了香灰,以及兰草和白芷,兰芷皆是纯洁高雅之物,他一遍一遍的洗,虽然自觉还是洗不清他双手血腥,但净手百遍后,终于能自欺欺人,安慰自己不至于弄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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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在这样自欺欺人后,他才敢用沾着兰芷芳香的手,于她难过之时,轻轻握上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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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楹掌心温度虽然寒冷,已经没有刚得知真相时那般冰凉了,想必是太后的祈福起了作用,崔珣说道:“至少,你阿娘是真心对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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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楹默默流泪,她忽然问道:“那如果,在天下和我之间选择,阿娘会选择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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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崔珣想也没想就说道:“你阿娘和先帝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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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先帝的杀伐冷酷,太后更加注重亲情,这或许是因为太后虽然家境贫穷,但自幼是感受到家人的爱的,她父母爱她,阿姊也爱她,不像先帝,自幼被杀母夺子,小小年纪就要和薛太后周旋,才养成更加狠心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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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若面临相同的境地,先帝不会心软,但太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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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楹不再问了,她只觉心里堵的慌,她缓缓闭上眼睛,喃喃道:“我不想原谅我阿耶了……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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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也见不到他了,先帝已经逝去二十年了,早已不在人世,魂魄想必也飞升成了散仙,李楹连质问他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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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珣默了默,忽道:“我伯父,也是帮凶,你不能投胎,想必是因为他还在世的原因,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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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下,还是道:“如果你要向他报仇,我不会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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