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的第十年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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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抬头，发现头顶多了柄黑色的伞，替她撑伞的少年高挑好看，脸上没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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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他家对门。”老人终于找到一个发泄口，“这家媳妇死了，丈夫又是个赌棍，白天睡大觉，晚上聚一群人闹得震天响，吵得我夜夜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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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一个女儿，出车祸死了，才死多久啊，这混账玩意把凡灵的东西全丢了！你那些破烂才该扔掉！”老人冲着楼上大喊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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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灵。”少年很轻地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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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小姑娘在读高中，本来明年都高考了。有时我拎不动大米，她就帮我搬上楼，还跟我道歉说他家影响睡觉了，我说那又不是你做的事，对吧？哪轮到你来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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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多乖一小姑娘，结果，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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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欲言又止，恨恨跺了下拐杖：“这混账隔三差五就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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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安静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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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雪落在傅应呈漆黑的睫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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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没有搭话，老人还是嘟嘟囔囔地讲了下去：“我就是看不惯他这个德行，打孩子算什么玩意，你不知道有时候他打得……真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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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我以为要出事，找了居委会，还报了警，结果警察说只能警告教育，那之后他变本加厉，反而害了凡灵，我又不敢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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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不开眼，怎么死得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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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絮叨叨的苍老嗓音，逐渐消散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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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少年弯腰接过老奶奶手里的菜，嗓音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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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您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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