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的第十年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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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丢在地上，杯子伸到她跟前，淡声道：“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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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凡灵愣了下，没想到自己还有这待遇，小心地把浴巾分开一条缺口，伸手要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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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瞥见自己手臂上的疤痕，又下意识把缩回半截：“……要不，你递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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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应呈没说话，往前又送了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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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凡灵挣了半天，还是够不到，心说我是因为光着才扭捏你难道也光着么，抬头，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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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应呈手里端着杯子，视线却没看她，只落在远处客厅的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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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颌线明晰，眼底是沉寂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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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轻地，季凡灵心里像是被温柔地碰了下，说不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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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眼，伸长了手接过杯子：“……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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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就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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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应呈转身走开，顿了下，又冷着声线补上一句：“省得感冒传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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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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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应呈走回自己的卧室，在卧室厕所的洗手台，冲水用力抹了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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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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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臂撑在洗手台上，手背青筋暴起，垂着眼喘息，水珠大滴大滴顺着下巴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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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的脸和刚才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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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和平静像水面被石子打破，晦暗的眼底情绪翻涌，自责，恼火，暴戾，慌乱，埋藏极深的恐惧……像冰冷的蛇吐着森冷的蛇信，徐徐爬过人的脊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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