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的第十年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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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合租房，厕所装的是老式蹲坑，水箱安在高处，一有人冲水，在夜里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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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睡着，被水声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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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睡着，被隔壁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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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睡着，又被水声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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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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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凡灵在被子里翻了几次身，捂着耳朵，心里气堵得像是要炸了，怎么躺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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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股脑地掀开被子，摁亮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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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凌晨四点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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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凡灵嗓子发痒，想抽支烟，她支起身，借着手机的光翻遍了抽屉，才想起来跟傅应呈待久了，都习惯身上不装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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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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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都没想起要抽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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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凡灵倒回床上，木然地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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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自动灭屏，无窗的三面墙黑压压伫立，逼仄狭窄得快要向下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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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子一直压抑的陌生情绪终于在深夜张牙舞爪地探头，在黑暗中像丛生的荆棘一样快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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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她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样过，就算睡在家里的床上也有可能被劈头盖脸打醒，从没有一个地方能让她产生安全又温暖的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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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以至于她一开始总是想到傅应呈的时候，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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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凡灵手掌蒙着眼睛，沉默了很久，突兀地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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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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