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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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休息半日，现在日上三竿才到太学开学的日子，纸条上写着长思亭，得绕过太学去往太液池。沈无霁再一次与来往的世家子弟、王侯贵爵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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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看到他的人连连打招呼，背对着、看不到他的人依旧三两聚在一起讨论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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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配不上、什么浪费世子才华之类的话，沈无霁已经听得耳朵起茧，直至一句漫不经心的惋惜随风传至他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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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定世子给三皇子当伴读，他的仕途不就废了吗？我估摸着，这怕是陛下要动永定世子的意思。三殿下真是灾星附体，沾不得、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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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无霁步伐一滞，眼眶忽地酸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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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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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下唇咬得发白，脚尖一转，钻进了灌木小路，彻底避着那些侃侃而谈的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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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思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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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无霁带着扎满全身的荆棘尖刺和枯枝烂叶闯入林中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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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了大半，碎发黏在额头上，大眼睛黯淡无关，活像个落魄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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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敛负手立于亭中，青竹发冠半扎起黑色长发，冠上丝带自然垂在身后，青竹色缎子袍上通体竹枝绣纹迎风而立，身如青松，苍劲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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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面对这往亭子而来的小道而立，待沈无霁狼狈地闯入他的视线后，深邃无波的黑睫长眼猛颤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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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江敛快步走出长思亭，一把揽住微微发抖的沈无霁，让人倚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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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着沈无霁的视线矮下身子，双手不停替他择去断在发上的荆棘，长眉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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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无霁还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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