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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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他们可能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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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身体相叠地躺在幽暗的谷底，精神崩塌，骨头碎裂。什么尊严，什么骨气，什么风花雪月、信任与不信任，都在死神面前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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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言在黑暗中睁眼，问：“会有人……来救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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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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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述回答，“你的人工耳蜗和我的车，都有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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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言想起一周多前，她还在为霍述定位她的事生气，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真要指望这定位而活，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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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公路毁了，而这里离县城有至少有三十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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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幺，你应该相信我的身价，没人会坐视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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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述，我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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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睡，幺幺！睁开眼，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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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述沉声唤她，低头贴了贴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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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皮肤那样冷，冰雕似的，几乎一下就将林知言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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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了张干裂的唇，轻声说：“那你和我、说会儿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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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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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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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三年多前的那场大火截然不同，天灾降临的一瞬，林知言全然没有反抗的余地。荒郊野岭，逼仄变形的车厢像是棺材一样黑寂，她需要声音来抵抗来自本能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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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有良久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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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言以为霍述不想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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