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

“你我乃是兄妹。” 前方灯笼不疾不徐地领她前行，“留宿一晚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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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明晃晃地摊开在她面前。“说起来，食指伤势好转，疤痂落下，这只右手可以抚琴了。值房逼仄，你在屋里歇下，我在外抚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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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汐拉过摊开的手掌，柔软的指腹仔细捏了捏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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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起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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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痂的食指关节缓缓弯下，又伸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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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轻快活泼的曲子还不成。轻缓乐曲可以弹奏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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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前行，灯光映照不到的暗处，广袖遮挡下的指尖互相追逐缠绕，阮朝汐的唇角细微地翘了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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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房确实逼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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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方方的青砖地，关起门来，除了衣架，衣柜，临窗书案，只能放下一张靠墙的窄卧床，床边再放个月牙墩，连个挪腾的位子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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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床上铺了极简单的被褥，暮春的季节了，连纱帐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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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汐刚坐上卧床，也不知多少年头了，床头撞到墙，吱嘎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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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卧床上的软衾躺下。应是自家里准备的物件，质地轻软的紫罗绮，和从前在云间坞时盖的衾被同样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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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衾有清淡的气息。她起先以为是衣裳挂在薰笼上的熏香，渐渐才发觉，应是沐浴后的皂角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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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木窗打开了一半，今夜无月无星，窗外伸手不见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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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墩上摆放一支细蜡烛，微弱的光下，荀玄微坐在床边，替她把软衾拢上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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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汐仰头看着黑暗窗外。“三兄。我感觉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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