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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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种礼节性的微笑，而是很深、很深的笑。系统还从来没见过刘彻这样的表情，他盯着董仲舒的眼睛简直在发光，热切而又疯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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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那样的表情真的能称之为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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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刘彻仿佛暴怒又仿佛狂喜，仿佛满怀悲戚又仿佛充满希望，一千一万种表情都杂糅在他脸上，古往今来人类有过的所有情绪都能在此时他的面孔上找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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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的还能算是人类的表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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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内部运算都停滞了一秒钟，然后他后知后觉地开始捕捉董仲舒方才话中的关键词，“天人感应，君权神授，等等我好像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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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天人感应，就是将君王与天地联系起来，君王从天神手中接过巡狩人间的权力，倘若君王有贤德，则风调雨顺，灾患不兴。倘若君王失德，则天时不顺，灾患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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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不是重点，天时顺不顺，君王是否有贤德，这都是不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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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比方，倘若说“君权神授，天人感应”这一整套思想相当于一个大蛋糕，那天时和贤德就只是蛋糕表面无关紧要的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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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重要的东西是蛋糕本身，是“君王等同天地”，这样的一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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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刘彻会笑，刘彻当然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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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可还有比天地更能比拟权力的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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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感应，就意味着从今往后天象地象与皇帝直接相关，天灾等同于皇帝的诏书——敢问世间可曾有过如此强力的诏书？可曾有过如此简单粗暴昭示威严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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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能对天地万象施加影响的，难道还能是凡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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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啊，是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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