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依旧沉重:“这我都明白。可先生也知,若不是我虑事不周全,赵录光可能就不会死。他是随了父君百年的老臣,与我君臣时日虽短,却不负父君托孤遗言,在我落魄之时仍愿舍命相佐。我早先嫌他迂腐无趣,说得谏言一概不听。如今想听,却再听不到!”问槐动了几分真情,黑眸浮现痛色。
郦御合上书页,指尖轻抚,理平封页的折痕。
“赵录光虽有商人的市侩气,可其骨子里是一名高洁儒客。他受了先主的救济之恩欲倾力回报,却因先主身侧众星璀璨而黯淡锋芒,不得回还。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君臣之间看似上下从属,实际公正对等。君投之以桃,臣报之以李,自儒派创立便有此论证。如今主公信任他重用他,正是他于先主处求之不得的事。性命于这份君情面前,何其轻?”郦御继续道:“主公可以再多想一层。虽然御说得只是本身臆测,可赵家宅地废墟只找到赵录光一人尸首,说不准他早已做好了受死的准备,先将亲儿家仆遣了出去,自己孤身留守。他有了敬忠而死的觉悟,主公也应有破釜沉舟、马到功成的觉悟,如此才算君臣不负。日后重返魔界,也应将此理记于心间。”
郦御只在谈及公事时才大论长篇。他说得问槐心头难受的很,这种苦闷是没了,另一种苦闷又上来了。
他只是想表示一下自己是重情重义的君主,反被其灌输一通——儒生讲究明忠之理?他早先请郦御出山被其约法三章,以为是两人在魔界时属于敌对而导致了互不信任和利益谈判。现在他深刻地明白,他俩不是刘禅和诸葛亮,更不是赵构和岳飞!就算成了君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也压根不会存在!
郦御借赵录光之死表达了自己早不是被尘世学宫那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忠理论灌大的儒生。昔日那个明知霸王要害他,还坚持领兵去前线的人已经死了。
其实今日若不是问槐突然在这里矫情君臣之谊,郦御也不想这样明慰暗责。还有什么东西在挑拨他咄咄逼人,他尚不明白那东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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