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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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很干涩，他想，自己这辈子大概是与眼泪无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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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哭不出来也很难受，他不知道哭泣是否也像这种感觉，灵魂被牵扯着进退维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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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予质又在一声声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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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令不想再听，抬头吻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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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是盛夏的阳光，灿烂得就仿佛今天是最后一次照耀，从明天开始，这个世界将会陷入永远的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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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令从没将自己与盛夏牵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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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说，他就是相反的那一面，整个人生都是凛凛寒冬。尤其是当他感受到裴予质的体温，他竟然是更冷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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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予质的体温几乎能将他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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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融化，那种感受如同时间慢了下来，一分钟也被拉扯成了两小时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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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帧都带着朦胧的夏意，炎热而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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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感官从没有如此敏锐过，裴令的眼泪第一次流了下来，顺着眼角流淌，渗进布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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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少帧，闭上的眼皮贴在那片被浸湿的布料上，他虔诚膜拜了自己前半生的苦痛，和此刻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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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裴予质紧紧抱在怀里，看见阳光逐渐晒透了窗帘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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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令也不知道自己的委屈从何处来，但他固执地叫裴予质“哥哥”，亲昵得仿佛还是从前装作单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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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予质贴着耳畔问他，恨不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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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恨，但是我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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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予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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