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揭园盯着柳何依干涸的眼睛，一眨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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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了杀父之仇的嘉荣和放弃仇恨生活的柳何依，似乎都一样，失去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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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从最开始被卷进漩涡的瞬间，她们已经注定了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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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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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仇恨都没有目标的他自己，没有办法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的他自己，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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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姑娘心意坚定，令人感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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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过是个俗人，怕苦怕难，从前为了不辜负他，想要活下去，如今仍是为了不辜负他，决意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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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何依用一双黯淡的眼睛看着光芒万丈的太阳，有那么一瞬，揭园好像看到了她曾经明亮鲜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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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光就像午夜时的烟火，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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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吗？”揭园不知道自己在问谁，亦不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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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救我倾其所有，不论生死，我都是他的妻。”柳何依温柔地抚过牌位上的字，“天底下根本没有值不值得，只有心之所向，行之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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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所向，行之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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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多谢。”揭园拱手行礼，随即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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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禺山薄暮望，徙倚欲何依——”柳何依的声音像缥缈的薄雾回荡在厅堂之中，带着阴雨天时铺天盖地般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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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园的背影微微一顿，然后跨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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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烈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扑上来，似乎迫切地想要温暖揭园莫名变得寒冷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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