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出来以后,已经临近深夜了。大渡口的夜晚比别的区似乎更安静一些,安静到我几乎快能听到旁边那栋楼里两夫妻吵架的声音。我回到停车的地方,打开门上车,点燃了火却又熄灭,我燃上一支烟,把车窗尽可能地开到最大,呼出的烟雾在路灯下显得很刺眼,岔路口外的车辆因为人少车少的关系呼啸得飞快,一闪而过只留下一道光影停留在我的视网膜里。右侧公园里那个脏兮兮的湖也因为寒冬的关系枯竭得只剩下了臭烘烘的泥巴。重庆的冬天几乎是看不到月亮的,但那并不表示它不存在,它依旧藏在云层后面,我望着它,它也望着我。在我的眼里,此刻我是静止不动的,因为我在车里哪儿也没去,可是在月亮的眼里,我的速度却跟地球的自转是一样快。也许当我这些年自以为是的生活着,以为一切默默而平常,却其实是在迅速地消耗我的光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势力,却让我因此对自己有了更多的感悟。至少我懂得了大拇指拗不过大腿的道理,拗得过或拗不过是能力问题,拗不拗却是态度问题,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该来的一切,统统都来吧!
夜里12点半,手机响起,我收到一条短信。
“我已上车,一切安好,勿念。”
是那个帮我送老奶奶回家的同行师父发来的,关上电话,丢掉烟蒂,打燃车子,满怀忐忑心事,但依旧朝着回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