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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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眉目一肃，冷着声将人打断：“朕要听的并不是这些官样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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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绾心中一凛，唯唯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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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又拿眼睛去看李斯：“廷尉有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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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袍袖下的手紧了紧，欠身谨慎道：“回陛下，以臣愚见，秦政诸多方面可为万世法，但在施行之中难免行差踏错，而秦世又难见其明，故而……故而……或步当年商君之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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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心一横，最后一句话几乎是闭着眼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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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鞅虽死，新法犹行；大秦虽亡，秦制犹在。然商鞅之必死，秦世也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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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宫倏忽静了几分，嬴政眼中的肃杀与激赏一闪而过，语气不明道：“你倒是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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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额上滴下一滴冷汗，跪伏道：“臣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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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不再说话，一旁的扶苏抿了抿唇，上前拱手道：“父皇，如后世所说，百姓不堪其命，则民心不安，国之不稳。六国征伐，生民疲敝，是否该稍与民生息，况取天下与治天下之法，或许仍需仔细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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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眼皮轻抬，语气听不出什么：“你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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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心中微紧：“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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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微一抬首：“写道奏疏呈与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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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也来考校一番，这个儿子眼下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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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目光，嬴政上前一步站到王座前方，展袖负手，自有一派威严深重：“史书毁誉，各执其端，后世检阅千年，自能看到许多朕看不明之事。然秦有秦之世相，后世之论可资借鉴，犹需以秦事明。诸卿可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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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躬身下拜：“臣等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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