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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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带她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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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把写手的纸捏在手里，想了想问：“你们上次转院去的哪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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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天报出了医院名字，几乎贯穿整个城市，直线距离30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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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二十九，零下20度，黑灯瞎火，一个少年带着一个病重的孩子，辗转30公里，去求医，确实不现实，也不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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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把写好了字的纸递给陈一天，正色道：“那也得走。”然后换了个立场，用熟人语气说：“现在过年，全放假了，你让她留在医院跟在家里也没啥分别。血暂时算是止住了，但能止住多久，我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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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天出于本能，接住递过来的纸条。上面用红字印着医院的名字，写了两行字，陈一天心慌意乱，一个字也认不出来，医师签字一栏也签好了。应该是个转院的单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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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天捏着那张纸，走出诊室，转瞬又折返回来，气息不足，表情悲凄：“我宁可死在医院，也不能让她死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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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外套敞着怀，上面也沾了斑斑点点的血迹。男孩个子很高，但没什么肉，弱柳扶风一般少年身材，额上暴出青筋，脸上初次显露复杂神色，迷茫、坚定、无助、狐疑……种种况味，集于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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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天告诉于乔，他们要换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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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乔也没追问，顶着肿胀的高鼻梁，木然站起来，作势往外走，样子很困倦，像是下一刻就要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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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高一矮，一男一女，相继消失在棉门帘后面，急诊室的大厅重又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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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大门，陈一天就抱起于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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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家灯火，璀璨流光，旧岁新启，一派欣欣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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