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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天把那家医院当作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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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拐上大马路前,他还没有目标,他不知道要去哪,总之天大地大,不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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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上大马路后,他突然想起,有这么一家医院,是离他们最近的,也是仅余的一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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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上几乎没有人,车辆偶尔经过,如坠异时空,都对路上奔命的两人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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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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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天呼吸越来越重,喘息声密密实实地灌满自己的大脑,与此同时,冷空气历经无数次循环,已经占领了陈一天的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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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然不觉这些,他意念里不停向南奔跑的同时,只剩下腰部的疼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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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进医院门时,腰确定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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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生用腰部肌肉的力量把重心扭了回来。当时只听到嘎吱一声,后来塞止血纱布、打止血针、跟医生周旋转院事宜,也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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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抱起于乔,他的腰就开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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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陈一天的体力,于乔的体重,如果排除腰伤,跑一公里应该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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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腰上使不上劲儿了,于乔的重量就让陈一天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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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时而有雪,时而是冰,他每迈出一步,都咬紧牙关,声带搅拧,无声地“吭”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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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于乔刚刚的呓语,陈一天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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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跑了几十米,陈一天步子彻底慢下来,他额上全是汗,低头看向于乔,问她:“要不,你下来走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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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乔没正面回答,又微弱地喊了一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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