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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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于爸爸移动目光，看向于香，额上青筋暴起，整个上半身都微微发抖，继而再转看于乔，目光在母女二人身上往返两个来回，才慢慢把电话放到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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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看着于香，话也是对于香说的：“我女儿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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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香只看见他嘴唇动，声音传进于乔耳朵里，是爸爸，没错，是爸爸的声音，是爸爸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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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几年里，于乔有几次梦见爸爸，有时候是背影，有时候是声音，远远地对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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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生命垂危的那个大年二十九，通往医院的空旷的马路上，她也看到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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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瞬间，她觉得身体暖暖的、轻飘飘的，像氢气球一样，与大地连接的那根绳松动了，她要升上天空，与这个世界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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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刻，她看到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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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牢牢地抓住她的手，死命地把她往地面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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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爸爸要拉她回到大地，她明明觉得很舒服，仿佛置身于恒温的真空，每一次眨眼都泛起旖旎的光，每一次呼吸都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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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让爸爸松手，又觉得这样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这样一想又涌起万分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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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半昏迷中软软地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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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爸爸声音那个瞬间，那段记忆电流一般，通遍全身，像是死去一回，又活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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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上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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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还是对于香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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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高一了。”于乔眼里蓄满泪水，对爸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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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秉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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