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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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宵稍微愣住，轻笑了一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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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珊瑚做成的床上，几乎悬挂在空中的珊瑚球微微摇晃，一条纤长流畅的蓝色鱼尾顺着垂落，薄纱般的鱼鳍慢一拍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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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母用精神力拎起沈寂宵挂在珊瑚上的鱼鳍，也游到他身边，熟练地躺在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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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说明，我的人生并没有那么完美，也不像你的那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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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一句话就叫小水母发出了反驳的声音：“我的生活也并不完美而有趣，我也会犯错，这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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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觉得朋友总会离开，把朋友当做了一种过去式的存在，于是下意识地拒绝去了解新朋友，一切都浅尝则止——小水母已经习惯道别了，也很少会有难过的情绪，但总归是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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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逃避，一种对自己的保护，于他而言当然没有什么，但沈寂宵，小水母看得出来他确实在努力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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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小沈不太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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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当对朋友回报同等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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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坐在这里，倾听一条人鱼诉说他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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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见过我的父亲。”沈寂宵第一句话就是个悲剧，“我的父亲养活了我，唔，不能说过得很好，只能说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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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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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母暂且无法想象陆地上的“活得好”和“活着”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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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能够进入厨房开始，我父亲就主张我自己觅食，最好连他的那份也一起解决。”沈寂宵回想起那段童年，称不上好，但也不坏，他不认为自己有一段残缺的过去，“可惜我对于厨艺一道没有任何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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