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汗津津的手攥着半截麦秆。今晨寅时三刻,他摸黑翻过田埂,火折子刚舔着秸秆堆,西北风卷着火龙就往东窜。
偏巧狗蛋前日摔断了腿,家里连个挑水的壮丁都凑不齐。
“窦叔明鉴!”柳氏叉着腰蹿起来,鬓角散乱的碎发沾着草屑,“麦茬子扎脚不说,沤肥招虫又费事,哪年不烧?要怪就怪风婆婆偏心眼!”
晒谷场顿时炸了锅。王寡妇攥着褪色的蓝布帕子直抹泪:“俺那菘菜原是给虎子换束脩的!”
张家大郎抄起钉耙往地上一杵:“昨儿还见你在火场转悠,敢情是怕烧不干净!”
余巧巧倚着谷仓竹篾墙,指尖捻着焦黑的土块。前世农科院下乡时,渭北平原的秸秆还田术忽地浮上心头。
灰烬里掺着草木灰,最是养地。
“放恁娘的屁!”余多寿突然蹦起来,破草鞋踩得谷粒噼啪响,“谁家灶膛不冒烟?就你们金贵!”他梗着脖子指向西边坡地,“老赵头前日烧荒怎不见你们聒噪?”
窦保正烟袋锅子敲在磨盘上“铛铛”响:“赵家烧的是自家撂荒地!你倒好,麦茬连着邻田的豆秧子!”他从袖中抖出片焦糊的粗布,“这是从你家地头扒拉出来的,可是狗蛋娘缝补衣裳剩的边角料?”
柳氏脸色霎时惨白。那布头正是她拿狗蛋旧裤改的围腰,今早慌乱中竟落下了。
“赔钱!”张老汉颤巍巍举起三根手指,“少说赔三贯钱!”
“要钱没有!”柳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狗蛋还躺着喝苦药汁子,你们这是要逼死老余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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