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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社的仓库里弥漫着陈年谷糠的霉味。老技术员王工的白发在X光机的幽蓝光线下泛着青灰,他佝偻着背调整焦距,银镯在显示屏上渐渐显出一串诡异的符号。
"槐三石五,柳七井二..."王工布满老人斑的手指在玻璃板上滑动,"这是七十年代地质勘探队的土法子。"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痰盂里溅起暗红的血星子,"每组头字指方位物,后两个数字...咳咳...是距离。"
韩东来展开的泛黄地图上,红铅笔划出的轨迹像条吐信的毒蛇。当第七个点落在北渠老水磨坊时,江凤手里的搪瓷缸"咣当"砸在地上,褐色的茶渍在泥地上洇开一朵畸形的花。
"上个月取样的数据..."她翻着笔记本的手在抖,"北渠水汞含量超标47倍,但排污管网图上...这里根本不该有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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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磨坊的杉木门板早已朽烂,安小强一脚踹去,扬起的粉尘在斜射的阳光里翻滚。地板中央的金属盖板崭亮得刺眼,四周却积着半寸厚的灰。韩东来蹲下身,指腹擦过盖板边缘——一道新鲜的划痕泛着银光。
撬棍插入缝隙的瞬间,路春花突然按住安小强的手腕。她解下头巾浸了井水,层层裹住口鼻。盖板掀开的刹那,墨绿色的浓烟喷涌而出,离得最近的江凤踉跄后退,扶着墙根干呕起来。
暗渠里漂浮的死鱼肚皮朝上,鳞片脱落处露出惨白的肉。韩东来将试管垂入污水,玻璃壁立刻泛起蛛网般的蚀痕。路春花却盯着墙角铁箱——箱锁处凝结着暗褐色物质,像干涸的血迹。
"七九年冬..."她拂去生产日志封面的蛛网,泛黄的纸页上,马淑芬的钢笔字被水渍晕开,"十一月六日,第八排污口取样时遇汪明远,其袖口沾有硫铁矿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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