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尝过沁着尸油的腐肉?”
杨炯目光微凛,转瞬笑道:“你吃过?或是辨得出来?”
董毡不答,慢条斯理褪下右腕鹿皮手套。
众人的目光皆被这动作吸引,但见那手掌竟生得玉润修长,与布满茧子的左手判若两人,便是闺阁女子的柔荑怕也不及这般细腻。
董毡也不多言,五根手指稍稍活动几下,忽地暴喝一声,皓白手掌如苍鹰扑兔,直直按向死者后腰之上。
杨炯眯起眼细细观瞧,只见那新掌印初时泛着淡红,转瞬如浸墨般发黑,不过几息便与旧痕别无二致。
“镇南侯请看仔细。”董毡利落地套回鹿皮手套,粗粝手指点向尸身。
谭花旋即不着痕迹地挪至杨炯身畔,腰间软剑已隐有出鞘之势。董毡却恍若未觉,只抬了抬下颌:“劳驾凑近些,闻闻可有蹊跷?”
杨炯强忍恶心,屏着气屈膝俯身,鼻尖在两团乌青间游移。
良久,他直起腰来,喉间似压着块铅般沉重:“腐臭味倒相似,唯独……”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董毡,“你这掌落下的手印,倒透出一丝檀木香气。”
董毡抚掌赞叹:“镇南侯果然好见识!”
说着他背过双手,缓步凑近压低嗓音:“我吐蕃莲花寺的绝神掌,所炼尸油皆有秘法,毒性需循次渐加,方能保修炼者无虞。可这掌下气息杂乱,绝非我寺路数。某愿以青塘部之守护神起誓,此事与吐蕃无关。”
杨炯垂眸思忖片刻,忽而轻笑出声:“单凭这番说辞,恐难洗脱嫌疑。这样,驿馆住着怕不安生,皇城司最近倒是空着。十日后,本侯自会查个明白。”
董毡听了,心中立刻明白杨炯已经基本上信了自己的话,将自己送去皇城司,名为羁押,实则是周全。
现如今,大华没有天子,这皇城司就成了一个特别尴尬的衙门,本来皇城司就只听命于皇帝,权力也都是来源于皇帝的临时诏令,可现在却只剩下书面上写的‘宫禁守卫’,着实令人唏嘘。
一个部门想要有实权,除了要稳固自己本来有的权力,更要去争取那些可以确定的权力,而皇城司的‘防谍肃奸,监察百官’的权力便是眼下谭花的首要之重,不然她也不会出现在此处。
谭花闻言眸光一转,立刻领会了杨炯深意,当即凑近悄声道:“改日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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