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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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屋里的灯总是灭得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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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不清屋中人的模样，却能偶尔瞥到窗纸上的影子，那时他没当回事，直到船舱一针，那道影子从窗纸后浮现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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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忌提着灯，照亮夜色，他张口欲说什么，却没能说出来，只是重复她的话：“露重了，你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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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头没尾这两句，让朝华眉心蹙起，转身迈上石阶往偏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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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盏灯一直灯到她进入偏殿，方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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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内一应俱全，显是精心打扫收拾过的，刚过了端阳，墙边四周还留下了驱五毒的药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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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早就被夏青送过来，她里外都已经拾掇过一回，看见朝华便道：“世子真是仔细。”妆奁、脸盆、浴桶全都是新的，架上挂的软巾也是新的，还有一股薄荷胰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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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宽阔，住这么短的时间也隔出三间来，一侧住人，中间待客，另一侧是书房，跟她在家时的习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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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刚掀帘走进书房中，就见屋侧立着一具扎针用的偶人，比在余杭时几个丫头们一起做出来的那个还要更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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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窗还有一张竹榻，人偶可站可躺，可以就手练习新学的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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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指尖不住摩挲人偶身上的穴位，她虽然在生闷气，可对裴忌预备的教具极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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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余杭之后，不论是住在家中，还是住在殷家，她那个练针的偶人一直都收在长木箱子里，许久不曾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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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再见，又刚学了新针，赶紧点起灯烛，预备临阵磨“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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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在这一侧铺开床褥被子，点进松柏香熏屋，抬头就见姑娘在另一侧取水磨墨。看这个架势，就知道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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