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节

夜读温习功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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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打开点心匣子，选了几块奶酪点心。怕这么晚喝茶睡不实，配一壶温水，悄步送进书房去，搁在长案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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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取出手札，先把今天记下的梳理一回，再取银针对人偶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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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忌回到重明阁，与药堂只隔几丛石榴花树，隔窗又见她投在窗纱上的影子，摊开密报奏疏的手微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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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窗纱都能想像她认真的样子，仿佛能看到她执笔，看她挪动人偶，又看她向人偶扎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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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忌回上几封信折，又时不时向药堂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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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月上中天，他办完事回过神来再看，她屋中的灯竟还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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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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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忌眉头微蹙，大步迈出阁门，对在廊下守夜的夏青道：“你那弹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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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本来倚着柱子正在打盹，行宫中四处都有他们的人，阁中灯又还未灭，他偶尔偷个小懒不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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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主子问他要弹弓，夏青嘴里嘟囔：“主子怎么连这也知道？”这是他无聊时用来打打果子打打鸟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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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襟前摸出来，递到裴忌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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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忌四周一探，从绕殿而植的石榴树上选了一枚石子大的小石榴，伸手摘下转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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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还在喃喃：“主子，我这可是上好牛筋绑的，能发出去老远呢。”主子是借还是拿啊？拿走了还不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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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一声，台上蜡烛灯花轻爆，朝华抬头一看，漏刻已经满了，将近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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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起手札医案，刚预备要吹灯，就听见窗外有破空声，小小一丸白弹落到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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