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柳腰轻（中）

嘴角，此刻都绷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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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地砖冰凉，一名少女跪伏在地，衣衫不整，发髻散乱，肩头半露，像一朵被风雪碾碎的落梅，泣不成声。正是前几日方被安置在偏院的表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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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母——两位表舅与表舅母，此时也在场，二人脸色极其难看，像是羞愧，又像是怒不可遏，却也藏着不易察觉的、孤注一掷的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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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宁与温钧野对视一眼，心头已有几分猜测。两人未敢贸然发言，只悄悄与赵夫人身边的嬷嬷交换了几句，这才听清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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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今夜温钧珩因年节繁杂之事，再加上妻子生病，独自歇在书房。未曾想这位表小姐竟趁夜以“送果子”为名，径直进了书房，不知如何纠缠拉扯起来，等下人闻声赶去时，只见她衣襟凌乱，带子松垮，白生生一截肩膀露在外头，甚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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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钧珩当场气得面色铁青，差点要动手，还是小厮死死拉住他，才未闹出更大的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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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蕙宁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温钧珩是个寡言的人，性子沉稳，素来最讲分寸，而且一心一意对自己的妻子，如今竟会气得动手，可见此事绝非无风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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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表舅舅得知实情后，当即破口大骂，扬手便给了女儿一记响亮的耳光，骂她是不孝之女、丢人现眼，打得表姑娘像一朵逶迤在地的蔫花，连哭的力气都没了：“要不是看在祖上情分，今日就把你活埋在雪地里，就算我不曾养过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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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宁自小长于书香门第，父母和外祖父那里都没有类似的情况，表哥也是洁身自好，到现在也没定下心来，故而从未亲历这等家门风波。厅中一地的沉默与哭泣，仿佛压得空气都凝滞了。她与温钧野虽是新婚小夫妻，这等情势下也觉进退维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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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钧野斜倚在一旁，眉眼冷冷，神色早已沉似寒潭。方才那嬷嬷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此刻轻哼了一声，目光扫向屋内那几人，冷峻中带着些许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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