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疫（二）

人是林雨露，只是眼下真的瞧见，心底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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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露只挽了一半的发，另一半柔顺得拢在胸前，未施粉黛脸色却泛红，也比从前丰润了些，可见是被养得更好了。她望见他，一双杏眼睁圆了，眸光微微颤动，张了张口，像是想唤他，又没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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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浔微蹙着眉瞥她，语气中的寒意还未来得及消散：“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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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她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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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露抿了抿唇，又望向楚渊一眼，后退几步后转身，身影又渐渐消失在屏风和明黄的帘帐之后。她几步跑回内室，跪坐在铜镜前的软垫上，心底竟没有那样难过或是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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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离开他入宫那一刻，她想起他总掺杂带着失落的恨，可自她那日与他说了最后一番话，到如今再见，似乎失了恨意，只留下隐隐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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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安静了片刻，脚步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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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铜镜中看见楚浔回了内室，回了神站起身，迟疑着开口问：“殿下怎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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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浔似是不大想与她说起，只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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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时疫盛行，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雨露听了便直皱眉，直觉这天家兄弟一个比一个还胆子大，叹道：“时疫是南边来的，他要去西南，怎么都避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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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胆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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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浔气极反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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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愿意冒这个险。”楚浔睨她一眼，伸手将她背过自己，推着她往庭院里去，叫她能看见他的背影：“西南新政的几洲是他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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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露偏过视线不再看，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腰侧灼热而用力的手掌，回头望他的眼：“陛下何日回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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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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