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云顶的混沌光晕在身后收缩成模糊的一点,随即彻底隐没于永不停歇的罡风与雪幕之中。崔钰站在寒烬山脉的北麓边缘,最后一次回望。
身后,是浸透了师父枯守,烛龙涅槃,自身六年挣扎的守心坪。身前,是莽莽苍苍,如同太古巨龙横卧的寒烬山脉。
这条山脉,像一道被天地巨斧劈开的伤痕,将整个北俱芦洲粗暴地割裂成截然不同的两半。
它是屏障,亦是天堑。
寒风从北境寒疆深处卷来,裹挟着永冻冰原的酷烈气息,狠狠撞在寒烬山脉高耸入云的脊背上。
山脉北坡,积雪终年不化,如同披挂着一身厚重的银鳞,反射着天光,刺目而森冷。这北坡,被世代居住于此的人们敬畏地称为“霜鳞峡”。
风过处,卷起雪沫,在陡峭的山壁间呼啸盘旋,发出如同巨龙低吟的呜咽,又似亿万冰晶相互刮擦的刺耳碎响。视野所及,唯有永恒的、令人窒息的银白与深灰的岩石,不见半分活物的痕迹,死寂得如同世界的尽头。
然而,仅仅是一山之隔,越过那道名为“两界樽”,直刺苍穹的孤绝主峰,便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天地。
崔钰并未选择翻越那传说中罡风如刀,连化神修士都需谨慎对待的“两界樽”绝顶。他沿着山脉北麓的走势,沉默地向西跋涉。
脚下的冻土坚硬如铁,每一步都踏碎薄冰,发出嘎吱的脆响。刺骨的寒意无孔不入,试图钻透他那身被碎骨渊罡风千锤百炼过的筋骨。他体内那沉凝如渊的元婴真元缓缓流转,在经脉中化作一股暖流,抵御着外界的酷寒。心口处,那团小小的烛龙真灵传递出的温热,如同寒夜中不灭的星火,微弱却恒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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