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地势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变化。
刺骨的北风似乎因身后高耸的山体阻挡而削弱。空气中的凛冽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干燥。脚下不再是纯粹的冻土冰层,开始夹杂进粗糙的沙砾。越往西行,沙砾越多,冰层越薄,直至彻底消失。风的味道也变了,不再带着冰雪的清冽,而是裹挟着一种被烈日长久炙烤之后,尘土与岩石所特有的燥热气息。
当崔钰终于绕过寒烬山脉最为雄浑险峻的西段,踏足那片被当地人称作“灼骨关”的区域时,眼前的景象瞬间颠覆了所有来自北境的记忆。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界限横亘眼前。
界限以北,是霜鳞峡永恒的银装素裹,寒风呼啸。界限以南,天地骤然开阔,却又以一种无比蛮荒,无比酷烈的姿态扑面而来!
目之所及,是铺天盖地的黄与赭红。
大地如同被一只巨手生生撕裂,剥去了所有温情的植被与水分,袒露出最原始、最粗粝的筋骨。无垠的戈壁滩一直延伸到视野与天际模糊的交界处,辽阔得令人心生渺小与惶恐。
巨大的岩石,历经千万年风沙的啃噬,被雕琢成奇形怪状,如同沉默匍匐的洪荒巨兽,散落在赭红色的沙海之中。它们或如怒指苍穹的断戟,或如倾颓的古老城阙,在正午炽烈到发白的阳光照射下,投下浓重而短暂的漆黑阴影,更添几分苍凉死寂。
这里的风,是干燥而滚烫的。它不再是霜鳞峡那种切割皮肉的冰刀,而是化作了无形的火舌,舔舐着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它卷起带着棱角的细密沙砾,抽打在崔钰的绑腿上,发出噗噗的轻响。风过处,在赭红色的沙地上拖曳出无数道瞬息万变的、如同水波般的流痕。
天空是极高极远的湛蓝,蓝得没有一丝杂质,也蓝得近乎残酷。一轮烈日高悬其上,肆无忌惮地倾泻着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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