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说过,”老赵放下碗,碗底磕在油腻的木桌上发出闷响,“沙贼?那帮杂碎就是戈壁里的蝎子,毒得很!人多势众,来去如风,连凉州城里的官军都睁只眼闭只眼,只求他们别在商道上闹得太凶。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拎把破柴刀,去找沙贼报仇?那不是报仇,那是给沙窝子里的秃鹫送点心!”
他声音里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残酷清醒,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劝不听!犟得跟他娘的那头拉磨的老倔驴似的!”老赵烦躁地抓了抓油腻腻的头发,“我就告诉他,磨刀没用!刀再快,也快不过人家的马刀,快不过人家的弓箭!人再多,也填不平那沙窝子!可这小子......他认死理儿!他说,他爹娘就躺在那儿,血浸透了沙子,他不做点什么,晚上闭不上眼!”
茶馆里,那咿咿呀呀的破胡琴声不知何时停了。角落里几个脚夫似乎也听到了老赵压着嗓子的话,沉默地低下头,加快了喝汤的速度,仿佛那碗浑浊的茶汤能浇灭心头泛起的寒意。空气里弥漫的劣质烟草味、汗酸味和尘土味,此刻都沉甸甸地压了下来。
就在这时,门口的光线一暗。
那个叫铁生的少年,不知何时已停下了磨刀。
他站在门口,瘦小的身子裹在一件明显大了好几号,打满补丁的破烂单衣里,像一根被风干了的细芦苇。他脸上沾着沙尘,嘴唇干裂起皮,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不是孩童的天真,而是一种被仇恨和执念淬炼过的、近乎偏执的锐利。他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崔钰,手里紧紧攥着那把磨得刃口微微发亮,却依旧显得粗糙笨重的柴刀。
老赵皱了皱眉,刚想呵斥他别挡着门。
铁生却动了。他一步步走进昏暗油腻的茶馆,无视了那些投来的或麻木或好奇的目光,径直走到崔钰这张桌子前。他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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