幌子下,便是老赵的茶馆。
一间比周围土坯房稍大些、同样破败的屋子。门板歪斜,窗棂上糊的纸早已破败不堪,在风中猎猎作响。
崔钰推门而入。
一股混杂着劣质烟草、汗酸、尘土,以及煮沸的茶汤和某种廉价油脂的浑浊气味扑面而来,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
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昏暗的油灯在污浊的空气中摇曳,勉强照亮几张油腻腻的方桌和条凳。
茶馆里稀稀拉拉坐着七八个人,大多是风尘仆仆、面色黝黑的商贩和脚夫,裹着厚厚的头巾和破旧的羊皮袄,沉默地喝着粗陶碗里的茶汤,脸上刻满了长途跋涉的疲惫和对这苦寒之地的麻木。
角落里,一个瞎眼的老者抱着把破旧的胡琴,咿咿呀呀地拉着不成调的曲子,嘶哑的嗓音含混地哼着凉州古老的秦腔片段,更添几分凄凉。
“客官,里面请!喝碗热茶解解乏?”一个有些耳熟,却明显苍老沙哑了许多的声音响起。
崔钰循声望去。
柜台后,一个身影正佝偻着腰,费力地用一块脏得看不出颜色的抹布擦拭着同样油腻的柜台。
那人抬起头,一张被风沙和岁月刻满深痕的脸上,一道斜贯左颊的刀疤依旧显眼,只是当年的凶悍豪气,早已被生活磨砺得只剩下满脸的倦怠和一种近乎麻木的认命。
正是老赵。
他身上的粗布褂子沾满油污,眼神浑浊,动作迟缓,与崔钰记忆中那个在山下野店里拍着桌子大笑、大碗喝酒的刀疤脸汉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