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去看外面的世界。
可是朝禄遗憾地摇了摇头:那时我们太贫乏了。我无法答应他们任何事。
“所以你答应了谁?”
他眨了眨眼睛,笑了:我答应我自己不要死,向前游。
杜瓦利尔的阳光太旺盛,刺目得让我有种眩晕的错觉,我不再能分辨这是回忆还是我的想象,因为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张秋辞告别时的话、甘蜜告别时的话与朝禄的此情此景一齐回荡在我脑中,一会是秋姐唱完歌后说的那句“错就是对,对就是错,什么都能从头来过”,一会又是甘蜜哀矜似的那句“向前走,别回头”。
我曾充满困惑地望着她们的背影走向死亡,而现在我清楚,现实中她们已不会有机会给这样的表述。如果1997没有闲到凭空为我熬鸡汤的程度,那么只剩一种可能,如果这场游戏源于现实中的王飖,那个生死不明的主角,或者说我,随便什么人吧,这是一封不见天日已久的遗书。
——就像我小时候也能张目对日,那时我对天空的判断一定胜过现在这双见风流泪的眼睛,就像我也曾在那个春天怀揣过难言的热情,那时我对生活的判断一定胜过后来的行尸走肉。这世上早已没有使我正确的路,回头望去全是错误,我当然可以选择放弃,那是一条一眼望得到头的坦途,但我也可以做那个我最爱的某个瞬间的信徒。a或者b,我总可以选的,不是么?
渐渐地,我被一阵刺目耀眼的光包裹起来,回忆中下雨酒馆、朝禄和众人、窗外熠熠生辉的热带植物都在变得模糊,而它就像有生命似的,裹挟我穿过南岛上的一草一木、穿过漫无边际的海洋、穿过金色的原野和自西向东奔流不息的江河。
我下意识攥紧了仇峥的手,而他轻轻拍了下我的手,“别怕。”
……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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