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影之前

一路滑落到下腰，右侧微弯，贴着床边的白色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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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头部，没有腿，画面只取了身体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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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从左上角倾斜而来，把肩上的皮肤打亮，脊椎形成一道柔和的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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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模糊，只有身体这块明暗的交界清晰得像被光刀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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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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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得这不是谁，但也不是完全的“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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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背的曲线，像她某次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未曾记录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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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拍她时，她知道自己会被这样显出来吗？”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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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Meng轻轻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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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让她躺着。光是我选的，角度是我决定的。她信我，就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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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晃动显影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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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变深了。皮肤与背景之间的界限慢慢成形，像某种被唤醒的存在，开始主动站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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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张？”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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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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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复动作，把相纸放入曝光位，12秒后放入新一盘显影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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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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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手，手指稍长，压在一本摊开的书页上。书名被对焦模糊，看不清内容。指甲没有涂漆，皮肤下隐约有细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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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朝下，手腕自然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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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手的姿态，比第一张更私人——仿佛她正在翻页，又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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