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影之前

刚刚按下了某种冲动的暂停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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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那张手看了很久，像是在回忆什么自己也不确定是否发生过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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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Meng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清洗、定影，把照片一张张晾在横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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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滴沿着纸面下滑，在红光下反射出缓慢流动的亮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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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了五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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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张都是不同的身体片段：腰、背、肩、膝、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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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正脸，没有性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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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一张都带着一种“被安静看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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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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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某种需要时间沉淀的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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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那些照片，忽然意识到：他不是想捕捉身体，而是在做光和姿态的对话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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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恰好，那些对话的容器，是一个赤裸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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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那里，感觉身体某处慢慢发热，却说不出具体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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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膝盖？是脊椎？是脖颈下那段连着胸口的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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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她眼前正晾着的，那几张纸上正在变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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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它们，会让人想靠近，还是想退开？”Li

Meng忽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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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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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着最后一滴水，从那张膝盖的照片边缘滑落，掉进毛巾上，听见微弱的“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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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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