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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大哭,是那种无声涌出的泪水,从眼角缓慢滑进鬓发里。她没有擦,就那么静静地躺着,让自己体会这一切。
过了一会儿,她起身打开梳妆台的抽屉,取出那张婚礼请柬盯着看了许久,最后轻声说了句:“你早知道我会哭吧。”
没人回答她。
她却像听见了谁的呼吸一样,轻轻闭上眼睛,把那张卡纸压到台灯底下。
她不是没想过回头,也不是没想过,如果当初不答应搬进这个庄园,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展到今天。
但她终究舍不得。
她已经尝到了某种“完整”的错觉。完整到连她自己都差点信了,他们真的可以就这样,一起过下去。
可她真的很怕。
怕这个关系哪天被阳光照见,怕那一层纸窗被捅破之后,满地都是她自己不敢承认的脆弱和渴望。
她想起婚礼那天,那对新人在草坪上拥吻的样子,想起新娘喊“老公”时眼里带光,想起那句“我以我之名,许你一生”。
她从小被人夸懂事、得体、有分寸。她知道自己该要什么,也知道不该奢望什么。
她没想到,原来人一旦习惯了在某个人面前可以不设防的状态,就再也无法心甘情愿地继续得体下去。
他什么都不会问,但什么都看得见。
她只要站在那里,就可以是一个很好的人。
那是一种太难得的安全感。
半晌,她终于跌坐回床,把脚踩在地毯上,撑着额角低低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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