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下意识地抓了把孟汀的袍子,雨水顺着孟汀手上护腕滴落到他的颊上。孟汀的目光不明显地黏着那滴水,从眼睫滑到唇角,分明认真而沉重,却刹那间划破他游刃有余的画皮,至刺进他心头那团混着八苦的血肉。
万里长风奔过,落木簌簌然作响。
孟汀将伞递给李鉴,举香齐眉,拜了下去。起身时,他斟酌再三,低声道:“请先夫人放心,后进定会保陛下安然无恙。”
李鉴踉跄着接着那伞,抬袖抹净面颊,难得无言地立于一侧,仿佛是个惶惶然闯入此地的羁旅之人。
他忽地有些后悔将孟汀带到崔氏墓前。
李鉴在那无字碑前待到了日暮。准备勒马出陵时,宣陵丞特意来问是否要为崔氏墓修缮一番,被李鉴回绝了。
孟汀在一侧,不自禁地回想起自己的母亲。她是胡人,同父亲在陇西成婚,二人又于云中之乱中相失。
所能捡拾的旧忆很散乱,仿佛便是弱水三千之外,那个面目模糊的青年女子带着他纵马而驰,眼前是大漠戈壁、长沙横流。此后他身下坐骑换过几轮,最终还是换回当时母亲所喜的青骓。
所以崔夫人或许是喜欢雪花酥的,他想着,有些遗存常会如此飘渺地存在于某处,比血脉更连续、更纯粹。
他骑着青骓,跟在李鉴所乘的白马后边。这匹白马是他养在羽林营的,脾气算数一数二的好。陛下似是不怎么跑马,手抓着缰绳还不够,非要在嫌快的时候揪那马的鬃毛,那马也被弄得有些晕头转向,不知该不该迈蹄子。
孟汀催青骓快走了几步,追到李鉴近旁,扬手在那马的肥臀上猛拍了一下。白马受惊,向前骤跃数步,扬蹄疾奔而去。
“孟观火!”
李鉴回头喊了一声,带着些怒气。
他很少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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