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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走到墙角那堆散落着断简残牍的旧陶瓮旁,掀开盖子。指尖在布满灰尘的简牍中摸索,触碰到那份被他深埋其下的、来自骊山廷尉府的密令木牍。
冰冷的木牍入手沉重。
“即日具结案牍,封存验录,不得再行勘验滋扰。若有妄言生事,定严惩不贷。”
他握着它,如同握着一块冰冷的墓碑,又如同握着一柄淬了剧毒的匕首。然后,他将其再次深深埋入简牍之下,盖上了瓮盖。
做完这一切,郑墨直起身。廨署狭小的空间里,他挺直了脊梁。皂袍虽旧,却如同战甲。法冠虽简,却如同兜鍪。铜印悬腰,重若千钧。
他拉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外,是弥漫着硫磺恶臭与无形肃杀的灰暗庭院。远处前庭,黑旌招展,郎卫如林,肃杀之气凝如实质。
郑墨迈步而出。脚步有些虚浮,踏在冰冷坚硬的泥地上,却异常沉稳。他一步步,穿过空旷死寂的后院,绕过影壁,走向那如同巨兽之口般敞开的县寺正堂。
每一步,左臂的伤口都在渗血,后背的闷痛都在加剧。但他只是微微抿着唇,目光平视前方,穿过那些如同雕塑般肃立的玄甲郎卫,穿过瘫软在地、抖若筛糠的赵书佐等县寺属吏,最终,定格在正堂前檐之下。
屠睢负手而立,玄衣大氅在带着硫磺味的风中纹丝不动。他并未看郑墨,目光仿佛落在遥远的天际,落在龙首原方向那依旧翻腾的污浊烟柱上。那清癯的侧脸在昏黄的天光下如同石刻,没有任何表情。
郑墨走到庭前,距离屠睢十步之遥,停下脚步。他没有下跪,没有行礼,只是挺直了脊梁,如同骊山深处最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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