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朝忠看到王副专员第一眼,就不得不把手藏在袖子里,以免别人看到反常的发抖。王蒲忱安静地跟随在努力靠近建丰同志的官员群外围,步伐不紧不慢,目光间或快速扫过全场。建丰同志隔一阵就要在人堆里找找他,冲他发火,蒲忱呢?蒲忱呢!下车进入候机室,他突然箭步冲向建丰同志,用身躯将一个突然扑进人群的妇女挡在建丰同志身前不足一尺之地。随员们还没反应过来,王蒲忱已经伸手遮住建丰同志,掩护他快速离开,人群这才轰然跟上来。
飞机晚起飞了5分钟,等王蒲忱再次出现才关闭舱门。他靠近建丰同志,躬身低声汇报,建丰同志不停地点头,喔,嗯,嗯,然后示意拍拍身旁座位,就坐这里。王蒲忱拒绝了,又陪着建丰同志说几句话,悄然转身往后舱来找个空座坐下。孙朝忠早看见他脸颊上几丝渗着血色的挠痕,要来冰块用手绢包起递给他。王蒲忱向他点头致意,接过来轻声说,谢谢。是位空军遗属,已经劝离了。
孙朝忠摸了摸左胸说,王副专员。王蒲忱低头发现党徽被拉扯不见了。孙朝忠把自己的党徽摘下来,径直走过去,弯腰替他带上。王蒲忱配合地摊开双手,藏青色中山装料子很硬,孙朝忠手指发抖,别针一次扎不进,两次还是扎不进,越急越扎不进。王蒲忱细长的手指掠过,轻声说我自己来,轻巧地戴好了。孙朝忠回到座位上,两手还在颤抖,那如轻圌盈鹤翎拂过的触感仍停留在指尖,几乎要让他的心脏爆裂开。孙朝忠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觉,他不是去工作,而是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王蒲忱没有对孙朝忠显示出丝毫特殊照顾。
专员行署的人大半是军统出身,对孙朝忠这个盖着小蒋先生戳的中统客气而不亲近,每次他来都有几双眼睛若有若无落在背上。孙朝忠哪里会在乎,有事就汇报,没事就老实坐着听吩咐。王蒲忱如今位置显赫,他那副万事低调不紧不慢的做派就有了新的解读,看到王副专员没事在山道上散步,人心躁动就消去大半,仿佛当前的太平光景既是永恒。
孙朝忠照例晚饭后会过来。专员行署兼管大陆重要情报汇总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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