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的晨雾裹着湿冷咸腥,在邮轮犁开的航迹上翻卷成铅灰色旋涡。
程墨白左手无名指第二指节抵着舷窗玻璃,那里残留着昨夜显影液灼烧的刺痛,三等舱铁锈斑驳的窗框硌着他染血的袖口,油布包里的羊皮纸正渗出北平地下室的霉味,周教授用手术刀刻下的暗语在体温烘烤下愈发清晰,仿佛能嗅到协和医院消毒水的气息。
甲板上《纽约先驱报》记者挥舞的电报纸沙沙作响,油墨味混着咖啡焦香飘进舱内。"日内瓦国联特别调查团已接收南京暴行证据链!"破碎的英语句子扎进程墨白耳蜗,他看见《泰晤士报》记者金丝眼镜后泛红的眼窝,那人西装肘部磨出的毛球沾着昨夜酒渍,正随他激动的手势簌簌抖动。
怀表齿轮突然卡住1937年12月13日的刻度,程墨白用发抖的右手展开那张泛黄的相片纸,笠原志垣的领章铜扣在晨光中泛着尸绿。
万人坑边缘冻土翻卷如开裂的嘴唇,那个穿白大褂的恶魔医生就站在尸山前,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恰好挡住半张被啃噬的脸,那是731部队的活体实验标记。
"南京防疫作业纪念"的墨迹洇着血腥气,程墨白注意到照片背面有道极浅的折痕,是笠原无数次摩挲拇指留下的沟壑,当他沿着折痕撕裂相纸时,江风突然卷来一阵婴儿的夜啼,碎片坠入江水的刹那,程墨白看见某片残纸粘着笠原的指纹。
那些带着福尔马林气味的纸屑在浊浪中舒展,宛如三十万未寒的尸骨正从江底苏醒,最远处那片残影突然化作叶知秋的铅笔速写:协和医院地下室通风口第三道栅栏,暗格里藏着能解开"A-3神经毒素"配方的密码本,正是周教授用肋骨道具在石板地上刻出的最后坐标。
邮轮汽笛长鸣,惊起江鸥的哀鸣,程墨白将染血的拇指按在叶脉铜钱上,密码点的铜锈簌簌脱落,在掌心拼出"日内瓦"的摩尔斯电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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