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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心下不忍,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劝道:
“公主殿下若是泉下有知,定也不想将军这般伤神伤身。细细想来,公主是不想受人挟持,更不想将军为难,才自己跳下城楼,大义牺牲的。若非如此,当下怕是肃州难以从祁郸手中如此顺利地收复,将军也会深陷敌阵,生死都未知啊……”
长风摆手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只是行尸走肉一般在灵堂里踱着步子,阴沉的面庞冷静得可怕:
“她那么惧高,跳下来的时候该有多害怕……”他一手提着半空的酒坛,仰面望着庭院内四角的碧空,兀自笑了一声,回头看了看宁远,絮絮道,“你可知,她是为了我才会变得惧高的。她幼时,胆子可大了,为了出宫,几尺高的宫墙都能和我一块跳下。我每次怕她摔着,总是先跳,然后在下面接住她。这一次,我为什么就不能让我接住她……”
他的胸膛有些发颤,朝着天空倔强地昂起头,似是在极力克制着肆意倾泻的情绪。他断断续续道:
“我死里逃生,丧失记忆又恢复,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能和她相认。我已从祁郸手中夺回了甘凉十一州,圣上也许了婚。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娶到她了。可为什么,要我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为什么,上天要对我如此残忍?!”
话音未落,素来端持有度的人仿佛再也抑制不住了,他忽然甩手将酒坛狠狠砸下,瓷片碎裂一地,酒水四溢,蜿蜒流淌。
迈开步子,脚底的一滩酒水被踩得飞溅而起。来到灵柩前,他张开双臂扒拉起了棺面,道:
“我想再看看她。让我再看她一眼!”
棺椁被他巨大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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