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碗中残酒四溅。他面色涨红,怒目圆睁,胸膛剧烈起伏,却一时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只能将怒火憋在喉头,发出沉闷的喘息。
“大汗,何足为奇哉?”假李不由失笑,从容地给自己斟满一碗酒,拎着酒碗悠然踱步到耶律剌葛的矮榻前,斜倚着桌案,压低声音,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小不忍则乱大谋。我部如今固然势大,然猛虎亦有蛰伏时。此刻正需隐忍为上,更需仰仗李兄这等绝世帅才。当务之急,是整合各部,积蓄雷霆之力。待开春冰雪消融,时机成熟,再报血海深仇,一举夺回王庭。李兄为人向来如此,性情孤高些罢了,不过是稍欠礼数,大汗乃草原雄主,胸襟似海,焉能为此等小节误了千秋大业?待他日王庭光复,大汗登临漠北王座,号令万部,区区一个李兄……”
耶律剌葛脸上的横肉狠狠抽搐了几下,眼中凶光闪烁,随即仰头咕咚咕咚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进而砰地砸下酒碗,恶狠狠道:“李小兄弟所言在理!”
假李哈哈一笑,举碗相敬,眼底余光却如毒蛇般死死缠绕着耶律剌葛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肌肉颤动和眼神变化,心中唯余一片冰冷的讥诮。酒过数巡,与耶律剌葛帐下的一帮贵族、悍将吆五喝六,喝得“尽兴”之后,假李也佯装酒力不支,步履踉跄地告辞离帐。
而甫一踏入帐外刺骨的寒风与漫天飞雪,他脸上那副醉醺醺的憨态便瞬间褪去,眼神冷冽如刀。他顶着风雪走出不远,便头也不回地对身侧一名同样身着漠北服饰、沉默跟随的不良人低声喝问:
“方才李茂贞听到的是什么消息。”
“如果所料不错,应是女帝已怀了秦王萧砚骨肉一事……”
假李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脸上掠过一丝真正的错愕,随即眯起双眼,在风雪中凝神思忖了片刻。最终,他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冷笑,再不言语,身影彻底没入茫茫风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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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定府,新城轮廓初显,尚未完工的城垣在风雪中沉默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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