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端坐马上,平静的目光落在李存礼身上,如同在审视一件器物,平静无波。他并未立刻让其直身,只是用那平淡的语气问道:“晋王遣尔为使,求和于汴。孤,允了。”
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李存礼身后那片被晋军铁蹄践踏得一片狼藉的赵国土地,声音依旧平淡:“然今日,尔晋国兵马,擅入孤之藩属赵国疆界,”他稍稍加重了“孤之藩属”四字,目光又掠过伤痕累累、却挺直脊梁的温韬部,“追杀孤之部属,所为何来?”
李存礼保持着躬身揖礼的姿态,头微微低下,避开那慑人的视线,语速平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加快:“殿下明鉴…臣等奉晋王严命,追剿叛逆巴戈、李存忍…此二人窃取晋国重器,证据确凿,罪不容诛…实不知…实不知她们竟与殿下部属同行,更不知殿下部属竟在赵国境内执行公务…以致冲撞王师…此皆误会,臣惶恐,万望殿下…”
说到这里,李存礼竟是再发不出一言。
萧砚不再看他,毫无留恋地掠过李存礼那强作镇定的身影,骤然转向鸦军阵中脸色铁青、眼神剧烈闪烁、额头已渗出细密冷汗的李嗣源。声音依旧平淡,却蕴含着足以压垮山岳的无形重压,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战场上。
“李存仁。”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在李嗣源的天灵盖上。
他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骨子里那极度识时务、趋利避害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所有其他念头。
莫名之间,他的生死,仿佛已完全、彻底地攥在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念之间。任何迟疑、任何所谓的尊严、任何辩解,在此刻都是愚蠢至极的取死之道!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对生存的极度渴望,李嗣源猛地就要纵马上前,却又闻萧砚淡淡出声。
“下马,膝行过来。”
李嗣源脸皮抽动,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3页 / 共1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