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他踏前一步,抱拳躬身,声音因极力压抑而嘶哑:“此乃我晋国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老臣请率飞骑营精兵,星夜出井陉。接应被困将士,与梁贼决一死战。纵使马革裹尸,亦要以老臣一命洗刷此恨,以慰先王在天之灵。”
他的悲愤与自责溢于言表,使其失了平日的几分沉稳而变得过于武断。然而,素来以勇烈闻名的李存勖,此刻却静默如渊。
“德威将军忠勇,赤诚可昭日月。”
郭崇韬适时开口,复而凛然以对:“然将军欲效死战,崇韬斗胆问一句:将军出井陉,接应之后,是战是退?若战,萧砚挟新定河北之威,赵、定州为其羽翼,我军新遭大丧,士气受挫,粮道漫长,可能胜之?若退,萧砚既已勒令滞留十日,我军强行接应突围,岂非授其‘背约兴兵’之口实,引其雷霆之怒,倾河北之兵乃至汴梁禁军压境?届时,非但被困将士难救,更将引火烧身,使我河东门户洞开,陷入万劫不复之境。此非救将士,实乃祸国也。”
郭崇韬的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周德威炽热的怒火上,也浇在每个人心头。
周德威嘴唇翕动,胸膛剧烈起伏,最终却只是重重一叹,颓然退后一步。他向来洞识兵势,何尝不知此刻出击不是明智?不过是这滔天的屈辱与自愧,几月来已然近乎将他逼疯。
“郭书记所言,乃老成谋国之论。”张承业苍老的声音响起,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却也是异常坚定。
“殿下,仆在河东数十年,深知先王基业来之不易。萧砚此獠,凶威滔天,其意在震慑,更在试探我河东虚实与殿下心志。我晋国新主初立,国丧未除,通文馆…唉,内部亦需梳理整饬。当此危局,宜外示恭顺以懈其心,内修甲兵以固我本。当务之急,绝非意气之争,当速筹萧砚索要的足额粮秣,即刻稳妥运抵镇州,保全被困数千将士性命。先有存人,方可图存国……”
张承业的目光扫过周德威和郭崇韬,最终再次落回李存勖身上,“忍一时之辱,非为怯懦。乃为积蓄实力,待府库充盈,甲兵锐利,民心归附之时,今日之辱,方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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