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此事,本宫已知晓。卿处置得当,何罪之有?至于降罪于卿,更是无稽之谈。殿下信中已有明示,河北吏治整肃,目的在于正本清源,擢拔贤能,非为株连。卿身为河北元老,坐镇中枢,协助殿下抚定地方,才是重中之重。些许门户内的不肖之音,既已平息,便无需再提,更不必因此自缚手脚,乱了方寸。”
女帝的声音透过屏风,继续道:“至于你那请罪折子,本宫代殿下准了。令你那族弟,闭门思过三月,抄写《唐律疏议》十遍,务必使其深刻反省。若再有妄言妄行,两罪并罚,决不轻饶。至于此事,当就此揭过。望卿以此为鉴,约束族人,更要振作精神,与冯公、敬相等同心同德,共襄殿下大业。河北新补官吏在即,正需卿等慧眼识人,莫让殿下与本宫失望。”
“臣…臣…”韩延徽再次深深拜伏下去,“谢王妃恩典。王妃明察秋毫,宽宏大量,臣…铭感五内。王妃训诲,字字珠玑,臣定当谨记于心,必竭尽驽钝,选拔良才,以报殿下与王妃天恩于万一。”
女帝应了一声,“韩卿明白就好。去吧,诸事繁杂,卿为国之砥柱,莫要在此耽搁了。”
韩延徽再次叩首,起身告退,而步履间比之方才明显释然许多。
直到脚步声远去,偏殿内只剩下火炉的暖意。姬如雪看着素纱后女帝沉静如渊的侧影,眼中满是钦佩。广目天和多闻天上前,无声地将几重帘幕重新卷起。
女帝端起参茶,轻轻吹散热气。
“法度在前,情分在后。”她低声自语,仿佛在说给姬如雪听,又仿佛在说给自己,“雷霆之后,亦需春风化雨。河北的根基,终究要靠这些识大体、知进退的人,去稳住、维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