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一起上女课,渟云乐得自在,早早回了房坐在书案抄医经。
日子和往常没什么不同,非要说有的话,是檐下冰凌挂的长了些。
丫鬟女使同样闲雪,在外屋围了火盆缝补刺绣络结消遣。
各人将花生莲子枣儿搁在一个陶罐里,隔网熬在炭火上,时不时炸出一声“噼啪”。
渟云偶尔听见,偶尔又听不见,总疑神那声音是箭矢破空射中了什么,“啪嗒”落地上摔的七瓣又八瓣。
温补桂附与细辛,泻火黄连栀子心,柴胡郁金疏肝郁,柔肝止痛归芍灵,她一笔一划落墨,又画着那些七八岁时画的毫无生气的死草。
就画在文字旁边充作图案注解,枝叶也如文字,透出一种铮铮不改的横平竖直,风吹不肯弯,雨来不肯倒。
她在看不见摸不着的风雨里记起袁簇,昭德四年一别,而今三载有多,袁娘娘这个人,其实已经有些面容模糊了。
自己肯定和她说起过师傅和观子,是在晋王府课歇期间闲话,她看不上观子,自己又没去过凉州,没几个相谈甚欢的时候。
那粒松明,松明是在宋家有个水房子的别院处送的,感激她没朝着自个儿额头正中来一箭。
过往大抵是这样的,而无比清晰的,是眼前现实。
谢府七八年,她也知道当今圣人重文轻武,宋公宋爻并不需要幺儿宋颃撑起宋家门楣,但宋颃却需要个儿子替自己再立家业。
素日倒从没听谁说起过宋颃长子,只约莫知道其生在凉州,年岁大了才回京,武未建功,文未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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