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打小就透着股疯劲,说话也颠三倒四,说什么来着?”姚氏想了半晌,忽然道:“我想起来了!她说她知道错了,让我救她,她不能死,说她还得养一个人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姚氏的笑声在牢房里撞得支离破碎,“你说好笑不好笑?她自己都是个臭乞丐,还惦记着养别人,谁知道她命真硬,烧了三天竟自己退了,但是自己说了什么压根儿不记得了,你看,她就是贱骨头,不折腾不成活啊。”
裴泾指尖发力,那硬木扶手竟被他生生掰断了一截。
姚氏的笑声戛然而止,吓得猛地后缩,把铁链拽出一串响,“你说过我能活的。”
“当然,今日,你说得很好,很仔细,”裴泾缓慢起身,“所以你今日不必死,明日也能活,今日本王,亲自赏你。”
他没看姚氏,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一堆刑具上,随手拿起一柄缠着锈迹的铁钳,在冰凉的钳扣上摩挲着。
下一刻,牢房里陡然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伴着语无伦次的求饶,撞得铁链嗡嗡作响。
不多时,裴泾从牢里走出来,从段酒手里接过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指尖的脏污。
“给她上药,别让她死了。”
段酒垂首应是。
裴泾望了望天色,云层压得很低,细碎的雪沫子还在飘,“现在什么时辰了?”
“未时三刻。”段酒答道。
“倒是晚了。”裴泾扔了帕子,抬脚往外走,雪粒子打在他的衣袍上,簌簌落了一层,“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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