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烛在风里打了个旋,将最后一点昏黄泼在青石板上。
镇北王府最西头的冷宫偏殿里,十七岁的萧承钧蜷缩在散发霉味的破棉被中,苍白的指尖攥着被角,指节泛出青白色。
他的呼吸轻得像落在蛛网上的雪,若不是喉结偶尔动一动,几乎要被当作具活死人。
"听说今夜柳夫人要处置几个不安分的旧人......"窗外传来两个粗使仆妇的脚步声,话音裹着冷风从破窗棂钻进来。
萧承钧睫毛颤了颤,嘴角浮起丝极淡的苦笑——三年前嫡母柳氏用"参汤"废了他丹田时,也是这样的夜。
那时他才十四岁,跪在正厅听着"庶子无德,伤了身子"的宣判,看着母亲被拖去柴房,最后连具全尸都没留下。
"九劫锻骨,以骨为炉,脉断可续......"他在心底默念着母亲咽气前吐的半句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三年他装得连药都喝不进,每日咳得像要把肺咳出来,连给嫡兄萧承泽提鞋都不配,为的就是让柳氏放下戒心。
可他早该想到——只要他活着,就是镇北王庶子的血脉,是柳氏眼里拔不掉的刺。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黑影翻窗的动静比猫还轻,萧承钧却在匕首破空的刹那猛然睁眼。
淬毒的寒芒映着他瞳孔里的冷光,这三年他在冷宫里听风声辨方位,连老鼠爬过砖缝的响动都能捕捉,又怎会察觉不到窗外多了道屏息的呼吸?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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