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府最偏僻的冷院,晨雾未散时,青奴的棉鞋踩碎了檐角垂落的冰棱。
他哈着白气穿过爬满枯藤的月亮门,手中攥着的拜帖被体温焐得发烫——那是萧承钧亲笔写的,用的是镇北王府暗卫专用的蝉翼笺,边角压着“萧”字火漆印。
相府旧址在城西,如今只剩半堵残墙挂着“苏记账房”的褪色木牌。
青奴掀开门帘时,穿青布衫的女子正伏在案前拨算盘,珠串碰撞声像碎玉落盘。
她抬眼的瞬间,青奴险些认错——这双藏在柳叶眉下的眼睛,与二十年前那位在金銮殿上舌战群儒的苏宰相,竟有七分相似。
“苏先生。”青奴将拜帖轻轻推过柜台,“我家公子说,要查一笔旧账。”
苏挽月的手指在算盘上顿住。
她扫过火漆印,又抬头打量青奴腰间那枚半旧的镇北王府仆役牌,忽然轻笑一声:“旧账?
镇北王府的旧账,怕有三尺厚。“她抽出拜帖,展开的刹那,瞳孔微缩——纸上只画了半枚玄影司令牌的暗纹,与三年前灭她满门的密函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酉时三刻,冷院柴房。”青奴压低声音,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案头的账册哗哗翻页。
当萧承钧掀开门帘走进柴房时,霉味混着苏挽月身上若有若无的沉水香扑面而来。
她正蹲在地上,借着月光辨认他昨夜塞在玉坠里的纸条。“东宫祭天。”她指尖抚过墨迹,“七月十五是秋社,按礼是太子代天子祭地,祭天......”她突然抬头,“只有皇帝亲祭,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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