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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叁天里，周行砚几乎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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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医生查房，他都在；每次赵嘉想自己去洗手间，他都比护士还先一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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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静静陪着，喂她吃粥、扶她下床、晚上偷偷把小夜灯打开，凌晨还起来两次看监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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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嘉都知道，只是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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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崩溃不是来自疼，不是来自流血，而是来自那个雨夜撞车的瞬间，她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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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好，我终于可以不用再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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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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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才惊觉，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强硬的赵嘉，而是一个为了逃离某种命运，可以把命也一同舍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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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那天，她没让人来接。周行砚坚持自己来开车，车里干净得像刚买回来，座椅上铺了新的孕妇靠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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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嘉上车时，只说了一句：“你总是准备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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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着方向盘，沉默了一会儿：“我怕晚一步，你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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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安静得只有雨刷在玻璃上划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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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嘉闭上眼，靠在座椅上，喃喃说：“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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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砚转头看她，没有一丝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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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嘉，你给我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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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觉得世界从那天起有些变了，或者说，是她的抗拒终于被现实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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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和普通的晚上一样，月色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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