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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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去北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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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纪堂没有多过问地同意了她出城，这位长官对她不会长翅膀跑了这件事相当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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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门离开时她又一次遇上城防官。人手吃紧，再加上“北门有煞，近者皆病”的流言，这里的兵士稀稀拉拉，还有精神好好站着的更几乎没有几个。压阵的老城防官一根梁木一样杵在那里，一身赭红色的对襟圆领袍罩着皮甲，在黯淡的天光下有些红铜一样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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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寒山牵着马从他身边经过，老人扭头对她瞩目，眼光在她手里的令牌停留一刻，终是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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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她对他笑笑，“我会回来，这地方只要还有一个人病着，我就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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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摇头，侧脸看了一眼身侧的兵士，前趋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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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惭愧，”老守城官说，“但女郎是要向北边去吗?去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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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的小女儿，家在淡河县北的上庄村里，就是那个离这里大半日远的村子……她来信已经是月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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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中不比城里，南边这疫病从处暑后就开始，北边倒还好些。但就是这样，她说到秋收，乡里能下田的人都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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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子我实在是忧心她那一家几口子，”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包里有些丁零当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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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老汉这些日子攒的钱，一吊多些，劳烦女郎带给她。女儿夫家姓秦，她小名彤娘子，嘴角有块红胎记，好认得很。你就与她说，若是庄户里日子不好，带着这一吊钱同自家外头的并着两个娃娃离家去避一避。多出来的钱，女郎就拿去给自家妹子买些花，买些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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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叹气了，眼前的女郎看起来就与他女儿一般年纪，按道理托谁也不该托这样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穿过疫地去送钱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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